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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灵台服(Blade Soul)》【短文】 咲 8/8 更新最终段落 (未看完要补完者把握未沉没前请早)

更新时间:1605521283   |   来源:巴哈姆特

lcc800113 (临风慕笔) #1
CC
2016-07-23 13:57:55
大家好,这里是很久没发文的阿风。

然后同样也是很久没解每日任务的阿风。

首先彙报状况,因为最近很忙又很累的关係,所以绝对不可能日更。

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的身体的状况很差。

这篇故事可能会拖上好几周,或者几个月(?)

而且写到越来越后面时,我就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写剑灵的故事。

是的,这一篇剧情除了种族和职业以外,其实跟洪门和主支线故事没有半毛钱关係。

这次的两位主人公是坤族力士和燐族气功。

首先这一篇创作的原始发想是源自于剑灵板创作者小乐(作品已完结)的合作。

她说想写一个无口气功的故事。

本来打算合文创作,结果写完第一段给小乐看,小乐马上就哭摇头说这等级她接不上。

所以最后还是交由阿风来写完这篇故事。

虽然跟洪门没什幺关係,可能会有点不惯。

不过依照小乐看了几段就被满脸血急救送医这点,品质应该还是有一点保证的。

小乐没有参与合文。

不过她说有私心要为这篇画个插画,所以或许也是可以稍微期待一下。

(当然开天窗请找小乐,我不负责)

如果有哪个绘师想不开要帮我的文画些图我也是欢迎的:3

本文下收:


第一段落:


       咲,是笑的意思。
 
       听说在我们从未听过的遥远国度里,同时蕴含着开花的含意。
 
       那个字属于一个女孩的名字,可是属于那个女孩的笑容,却在很久以前沉寂在遥远过去冰雪中。抱存着原本怀有的希望,还有她最后上扬的唇角,埋藏在遥远的记忆之中。
 
       极北之地出生的她,会被自己父母赐与这样的名字,可能也是一种对于温暖南方的期盼也说不定。希望有一天,能够在春日的草原上,迎着风,看着不属于北方冰天雪地的景致,然后默默露出恬然的笑容。
 
       这个村庄里的人们,有半数都没有离开过北方。
 
       在他们的心中,沆砀的雾淞、被冰雪包覆的地平线还有隐隐在白雪布匹绸缎上刺着淡淡绿意的松针,可能就是他们这辈子看过的唯一风景。
 
       原本……我们也是这幺想着。
 
       对于南方的所有事情,在我们幼小的心中,逐渐变为一种纯粹的奢求。就算知道那种事情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碰到,心中还是多少会有种期盼。
 
       直到承受不住重量的冰屑落在寂静的林中,还是直到自己发呆过久,轻轻「阿嚏」地打了个喷嚏,然后揉了揉鼻头之后,回过神,才又打消了那样的妄想。
 
       不过,我们从未忘记过这样的想法。
 
       尤其在意味着从南方而来的商人,带着那些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奇事物和故事,停驻在北方最大的冰雪村城镇时,我们埋藏在心中的那份憧憬,也会随着商队雪鞋踩在刚堆积完不久雪地上的窸窣声,蹑手蹑脚地跟在脚印的后面。
 
       就像是害怕那些来自遥远的憧憬也会被我们的声音给惊跑似的,我们的脚步也放得比平常更轻,就像在树丛的后头发现了一只随环境也染上一身白毛的野兔,那样的轻慢小心。
 
    不论如何,我们总是那幺想着。如果自己有一天,也能够离开这个地方,走到外头的世界,去见识那些我们从未见过的事物,那该有多好?
 
 

       赤裸着上身拿起巨斧用力劈下,木柴断裂的声音在乾燥的空气中显得特别清快乾脆。不得不说用这种尺寸的斧头拿来劈柴是有些大材小用了,而且老实说这样要从正中心点劈下,远比在旁看到的还要更加困难。
 
       我是一名力士。
 
       这里从未有所谓意义上的夏天。光是为了应付整个月份为了取暖所劈砍的柴薪,就已经占据了我们绝大多数的时间。
 
       多亏这点,我的身体从小时候就被锻鍊得结实无比。
 
       拿着比起自己身体还要更大把的斧子呵呵喘气,汗水混着呼出的白雾。对于我们来说,这样简单反覆的过程,就是我们长时间不断的工作。
 
       坤族的身体在过了一个时期后,就会开始快速生长,不管是身高还是浑身的筋肉量。在十岁之后,原本比我身体还要更大把的斧头,也慢慢变得不再那幺吃力,甚至都可以尝试着用单手提起。
 
       为了更快速砍倒树木而旋转捲起的「狂风」,在耸立的树丛间呼呼作响。
 
       北方的男孩子从很小的时候就接受训练,在这片白茫茫的世界里生存并不是件轻鬆的事情。如果没办法适应严苛的环境条件,到最后就会自然地被淘汰掉,这是里所当然的结果。
 
       每一年当这个村庄面临孩子诞生的时候,同时也意味着这个新降生于这片酷寒之地的婴孩,将要面临着刺冷冰霜气候的考验。出生后一年的时间是最关键的时刻,如果这段时间里孩子没有办法从这样的环境中生存,那幺接下来几年里,情况多半也只会变得越来越糟。
 
       对于那些无法适应的孩子,只能给予最基本的帮助。
 
       最后……静静地看着他们的生命再次和纯白的大地融合在一起。
 
       在这个地区的居民心中,这是很稀鬆平常的事情。
 
       当我们所属的条件如此时,对于生命的观感也不得不变得淡薄。我们尊重生命,但也仅此而已。面对大自然的力量,我们能够表现更多的情绪是无可奈何。
 
※  ※  ※
 
       咲是灾后的倖存者。
   
       那一年,听说是数十年来最大的一次雪崩。

       如同山神的愤怒般席捲了她所居住的村庄。山里的人都能明白,这种压倒性的力量没有人能够预料,也没有人能够真正免于这样的灾祸之中。
 
       咲失去了自己的双亲,还有她所熟知的一切。
 
       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来说,这样的打击已经足够残酷。
 
       我们本来并没有预料到她能存活这幺长的时间,身体孱弱的她时常生病,有时床上一躺就是一个星期的时间。这种身体状况,在北方的生态里,并不是什幺容易存活的案例。
 
       山神始终并没有夺走咲的生命,可是属于那个女孩的笑容,属于她脸上的表情、从她口里诉说的言语,却似乎被那场雪崩从此掩盖了冰冷的过去里。
 
       我并不知道咲在来到我们村庄以前到底是个怎幺样的女孩子,可是就算是连内心对这片自然感到崇敬的我们,都不曾将自己的内心冰封得如此彻底。我一年听不到她讲过几句话,她的脸上始终维持着平淡的情绪,我甚没有看她在我面前露出任何一次笑容。
 
       属于她的表情从那时候,就已经消失。
 
       虽然我们都清楚发生那种事情,咲的心理肯定不好受,可是从我们的立场、从我们的观点里,我们并不认为还能够给予她更多。
 
       随着年龄增长,咲的情况并没有变得好转,又或者是她原先封闭对外人的一切互动,导致了现在的她几乎没有办法和村庄里的人打好任何关係。有更多的时间里,沉默寡言又没有依靠的她,时常受到同龄的孩子在肢体和言语上的霸凌。
 
       「哑巴吗?不会说话啊?那是什幺眼神啊?讨人厌的家伙。」
 
       没有人愿意亲近她,她也不想亲近任何人。
 
       但我始终觉得……这是不公平的,即使她的态度再糟糕,就算她并不打算敞开心房,我还是觉得这种欺凌相当地没有意义。
 
       击打在她身上的雪球虽然并不会造成什幺伤害,可是或许真正让人感到不忍的,是那种击打在内心里刺痛的,被排挤的感觉。
 
       儘管如此,她只会在那些言语中缓缓撢开身上的堆雪,再度默默站起来。然后继续安静地回到对她而言最为平静的角落。
 
       有人说她的灵魂已经被雪女带走,也有人说她是被诅咒的孩子。
 
       但她没有奢求什幺,也没有辩解什幺,就这样静静地度过漫长的时间。
 
       到底她是怎幺想的呢?
 
       我没有询问过她,也知道她不会给我任何答案。从家人收留她的那时开始,我就始终摸不透咲她究竟心里有着什幺样的想法。
 
       唯一知道的,是在大雪初晴的日子里,她有时会一个人踏着细碎的步伐上山,然后站在山顶视线最辽阔的地方眺望着白茫茫的远处。听说,那是那个被大雪所覆盖的村落,那已经被这片雪地遗忘的记忆中曾经的地点。
 
       那孤身一人的模样,感觉好寂寞好伤感。
 
       但我却也明白,就算如此,从她的眼里连一滴眼泪都不会落下。
 
       不笑的咲。
 
       曾几何时开始,那道独自一人的沉默背影成了我对她的记忆中唯一的轮廓。

看较旧的 21 则留言

巧灵: 07-25 06:53

@临风 填了一坑又来一坑~((挖坑

Yuki_带把de三花喵: 07-27 09:45

我只能默默来点第十八个讚了qwq

临风慕笔: 07-27 17:11

@Yuki_带把de三花喵 干嘛好像做坏事一样? XD

lcc800113 (临风慕笔) #2
CC
2016-07-24 15:21:16
第二段落:
 

       我并不算是一个细心的人。
 
       这个嘛……其实已大部分的角度来看,细心的坤族并不佔多数。碍于身体的关係,大部分也做不到什幺太细緻的动作。
 
       儘管如此,这其实也算不上什幺太严重的问题。
 
       即使在坤族里,我也属于粗枝大叶的那种类型。
 
       「啊……又把午餐忘在家里了。」 我把斧头放在了自己肩上。

       仰望着天空,静静呵一口气。今天是难得的晴空,如果把视线停在雪地上停留太久,反射阳光的雪地闪耀着刺眼到让人迷茫的光亮,让人难以睁开眼睛。
 
       我忖度自己是不是应该今天早早回家,还是刚好撞大运找到一些什幺可以充饥的食物。就算一餐没吃东西也饿不死,但肚子传来的声音和饥饿感确实会让人感到相应的烦躁。
 
       我并不会对这种情况产生感到多余的惊讶。
 
       事实上一年的时间里,总有几天我会忘记带食物上山。
 
       不过看来,今天就连这样的烦恼看来是没有必要的。
 
       白色的脚掌踏在山底的积雪上,如果没有注意到的话,还以为是什幺小动物走过的痕迹,或许从广义的方面,那的确还是小动物的範畴,不过我倒是看得出,那绵延一步一步的小脚印,是朝着我这个方向而来。
 
       直到我的面前。
 
       「喔,那个……麻烦妳了,还特地帮我送来。」
 
       就算身上有部分的皮毛,咲的身体还是有点经不起寒风的吹拂,拿毛料的衣服把自己包得死紧,只露出了耳朵和尾巴的部分,在冰冷的气温下不断抽动。看来燐族为了感知外界的环境变化,还是不能少了那些敏感部位对环境的接触吧。
 
       裹在毛料中的咲摇了摇头。
 
       「那个,忙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
 
       咲稍微迟疑了一下。甚至歪头思考几许。然后才微微地点了点头。

       从掀开的围巾底下,樱红的嘴唇探出,在空气初静静地吐出了一冉白雾。虽然在飘雪的北方,咲总是把自己包得像个毛球般,把自己全身都掩盖在厚重的布料之下,总像是见不得人的模样。
 
       其实在那层厚重的布料下,她也有着随着成长出落地粉嫩细緻的脸蛋,微微的红晕,柔嫩的双唇,还有染上北地雪白的洁白皮肤。就算我不知道在燐族的眼光里看起来如何,可是在我的眼里看来,其实咲是个很漂亮的燐族。
 
       「热茶,要吗?」
 
       又歪过头思考了一阵。
 
       咲悄悄从披着的斗篷的廊下缓缓伸出了手,然后从我的手中接过了较为温暖的热茶。她的舌头怕烫,所以拿起杯子也只是像用舔舐一般轻轻啜饮,同时甩动着她身后的尾巴。
 
       虽然这幺说对燐族似乎很失礼,但露在外头的尾巴和耳朵都需要找时间定时清理掉上头的冰屑,否则冰花就会在上头越积越多。
 
       咲的尾巴甩动得比平常还要缓慢。
 
       「嗯……需要烤个火吗?感觉妳的尾巴似乎有点冻……」
 
       话还没有说完,咲就轻轻踹了我一脚。虽然从头到咲都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但她的动作很明显地表现自己心中的想法。
 
       虽然从外表看不出来,但我总觉得咲的心思比起平常人还要纤细得多。
 
       包括她特地为我送来午餐,还有会稍微担心把我的水喝完的迟疑,其实她有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在为别人的事情设想。
 
       所以,对于我向她提问尾巴的事情,可能咲本身也有点难为情。
 
       我把砍下来的细枝跌成一堆以后,咲很快地就升起了火。
 
       不得不说,气功士对于起火果然还是相当上手的,仅仅是稍微弹个手指,火焰就在已经堆好的乾柴中熊熊燃起。那样运用自然的力量,操纵冰火的能力在很多地区都受到敬畏。
 
       但咲却没有得到她应有的尊重。
 
       相较于尊重而言,咲随着她气功士身分得到的对待,反而应该是恐惧要更多。对于他们来说,咲就是一个不稳定、不明确的女孩。在无稽的古老传说里,从山神的召唤中存活下来的人,多半也会带来厄运。
 
       虽然从双亲会选择领养咲这点可以得知,他们并不全然把这种传统的想法当作是一回事,可是随着时间久了之后,他们也没办法完全阻止众人看待咲的态度。就算能安慰咲,希望她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目光。但是说实在的,对心智年龄还没有成熟的女孩说这些话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这点我心里并没有一个底。
 
       她总是活在和其他人隔着一道墙的距离。

       而且这道墙,比起单方面的厌恶还要更厚得多。因为咲明白了众人态度后,在很久以前也为自己筑了一道墙,如霜壁般冰封不可摧毁的冷漠。
 
       「可以的话,咲的事情,希望你能多照顾关心她一点。」
 
       我没有忘记母亲交代我的话,把咲当作是自己的亲人一般看待。虽然从外观上看不出来,但是如果以年纪上来看,咲应该可以称得上是我的姐姐。
 
       而或许咲也只有在我的面前会表现出比较软化的态度,虽然还是显得相当沉默寡言,而且脸上的表情也依旧不会有太多变化,可是在缓慢的相处中,我发现在这个时候的咲,她也会不经意地露出某些可爱笨拙的地方。
 
       在营火前,咲烤热的尾巴变得蓬鬆柔软,微微膨起。咲也用温过的手轻轻搓揉自己的耳朵。顺着自己的毛髮,然后默默享受火堆带来的短暂温暖。
 
       这时候的我们并不会谈话。
 
       如果我尝试着开口向她谈些事情的话,她会悄悄听着,但不做任何回应。
 
       曾经我也问她「没必要这样子对大家那幺冷淡吧?」她也只是晃晃脑袋没表示什幺,甚至连自己的意见都没有表示。
 
       我时常搞不懂她到底脑袋中到底在想什幺。不过久而久之。我发现到,就算不知道咲到底在想什幺,但还是可以从她的某些本能察觉她内心的想法。
 
       「回去的时候,也顺便抓条鱼回去吧?」
 
       耳朵耸立。
 
       「咲喜欢鱼,不是吗?」
 
       这回她倒是摇了摇头,不过如果她的尾巴没有摇得比脑袋更厉害的话,或许就掩饰得就更加完美了。

       就算言语和表情可以透过想法掩饰,但有些基本的本能,看来咲仍然没办法控制。
 
       而等到意识自己的想法的时候,她又会猛然摇了摇头。然后再次用不会感到疼痛的力道轻轻又踹了我一脚,有时候也会伸出手,拍打着我的大腿。
 
       随着每次的拍打,可能她的心中都悄悄骂了我一回「笨蛋」。
 
       然后我们就会重複这样的动作,直到休息时间结束。
 
       我并不记得我们是从什幺时候开始有了这样的互动,但我很确定的事情是,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这幺思考,觉得眼前的燐族女孩,并不如其他人所见到的那样讨人厌,是个带来厄运的麻烦。
 
       在我眼中看来的咲……
 
       就只是个普通的燐族。
 
       是没有血缘的家人。
 
       而且是个美丽的女孩儿,仅仅如此而已。

看较旧的 19 则留言

巧灵: 07-27 18:25

@临风 拿去啦!((把鱼甩到阿风身上

临风慕笔: 07-27 18:44

@巧灵 我觉得尾巴拿来钓鱼说不定效果不错

巧灵: 07-27 19:06

@临风 我觉得你当鱼饵说不定效果不错

lcc800113 (临风慕笔) #3
CC
2016-07-24 20:17:30
第三段落:
 

       每当天气开始变换的时候,咲都会稍微染上感冒。
 
       对于其他地区的人来说,并没有办法感受到那微妙的变化,而只有感觉到冷得让人难受的气温,还有不断打颤的牙齿。但是已经在北方山中长时间久待的我们来说,可以融雪的厚度,动物的出没地点,还有山景的清晰程度判断出天气和温度的转变。
 
       就算是终年被白雪所覆盖的山上,四季的变换还是存在。
 
       咲身为身体含有一半动物野性的燐族,对于那样微妙的变化感受也更加强烈,加上原本身体就稍微有点贫弱,每当时节交换的时候,就会出现轻微发烧和身体不适的状况。
 
       我还记得咲第一次发烧的时候。
 
       因为没有对燐族相关的知识,所以我显得特别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清楚用坤族治疗感冒的方式在燐族身上是不是也行得通。
 
       仅仅只是边照顾等着她退烧,我整个人后来都觉得疲累不堪。
 
       记得当时什幺穴道按摩、退烧药草之类的方法也有些忙乱地用上了。
 
       后来等咲的发病状况又更频繁些也更固定些时,我们也因为惯而变得不再那幺慌张,开始学会了用简单的治疗方法让她的病情变得更加稳定。反正每到固定的时间点,咲的身体状况也同时表示了一个季节的轮替。
 
       可能是因为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不适给照顾的人多添了许多麻烦,躺在床上的咲会显得比平时更加安静。
 
       是那种甚至会让人怀疑到底还有没有呼吸的那种安静。
 
       不过如果屋子里也同样保持寂静的时候,还是可以微微听到咲在毛被中轻轻呼出的鼻息。当鼻息声从紊乱慢慢转为平静规律的时候,多半也会见到她在床上阖上眼睛,缓缓陷入意识模糊的睡眠中。
 
       我已经惯在这一个时间里,担任起照顾咲的责任。
 
       其实说照顾实际上也没有做什幺大不了的事情,对于感冒时的咲,我能够做到的事情还是很有限。北方的孩子不是不会生病,但要是像咲那个样子按四季规律的时间在感冒的,应该算得上是前所未闻了。
 
       也因为如此,我们对于感冒发烧的处理知识并没有那幺熟悉。更有些人只管休息放着让它自然痊癒。想着没有痊癒也只是个人的问题,抵抗力不足就随着自然淘汰吧,之类不知道该算是坦然还是听天由命的无奈。
 
       每当季节变换的时候,咲都会开始发作。
 
       不过随时间的经过,咲的成长,对于这些发烧的状况也越显得平稳。多数只要安静的休息调养个几天,身体几乎都会痊癒。
 
       若要说咲发病症状最麻烦的,或许并不是每隔一段日子就会发病这种症状,而是要让她过高的体温降下来的这件事情。
 
       燐族本来就稍微较高的体温碰上发烧时的体温,很容易就会出汗,在北方雪原如果没有即使把这些汗擦乾的话,不仅会让身体不舒服,受冷空气乾燥的汗液很有可能导致短暂的失温,让原本的病情变得更严重。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擦拭掉身体上的汗。
 
       这个尴尬的重责大任,不知从什幺时候就落到了我的头上。
 
       「那个……咲?擦汗,可以吗?」
 
       「……」
 
       床上的咲窸窣撑起了身体,轻咳了两声又点了点头。对于需要擦乾身上的汗水这件事情,已经熟悉的并不只有我而已。我不知道咲她是怎幺想的,不过她脸上的红晕似乎总随着体温升高而变得更加明显许多。
 
       她背向我,缓慢褪去身上的薄衣。
 
       白色的肌肤随着她的动作,逐渐展露在我的眼前。
 
       没有瑕疵的一片净白,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已经失去原有灵魂,在山中滑行而过的那些雪女。但是咲的身体并不像是雪女那般,给人一种失去生气的惨白,依旧透着吹弹可破的微微红润肤色。
 
       我曾经听过「白玉」这个词彙,虽然我没有实际看过,但我想那应该会很适合用来形容我所见到咲她的身体时的第一个想法。
 
       我们都保持静默。
 
       只有在柴火上锅子燃烧的声音,代替了我们之间互相的尴尬。
 
       烧热的水在北方的气温下凉得特别迅速。如果拿到室外的话,没过多久的时间恐怕就会被寒气所取代。为了不辛苦取得的木柴,我把握温度刚好的时间点,把毛巾浸到水里,然后使劲将它拧乾。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很担心自己的力道对于咲来说会不会太大力了些。
 
       不管哪次,她始终没有开口表达自己的感觉,或轻或重,是不是觉得有什幺地方不舒服。对于这点其实我困扰了蛮长一段时间,也觉得咲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面都显得沉默。
 
       拧乾的毛巾拭过了咲的后颈后直接向下到了肩膀、双臂,还有背部,就算这样的动作已经不是第一次做,可是再怎幺说,触碰的还是一个女孩子的身体。而咲虽然并不会对我的动作多做表示,但在碰触她某些敏感边缘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那小小身子轻微震颤的触感。
 
       「唔嗯……」
 
       在某些时候,她也会发出一些可爱细柔的鼻音,边缩起自己的身子。
 
       因为感冒而变得更高的体温,比平常更急促也更沉重的呼吸声,重新沾染上的些许汗水,以及因为头晕而变得稍微迷茫的眼神。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
 
       要说完全不会被眼前的景象而感到心神蕩漾,几乎是不可能的。
 
       虽然我不知道咲是怎幺想的,不过从以前到现在,她从来没有为这事和我闹过脾气。除了曾经因为弄得她身体发痒而猛地缩起身体,耳朵直竖,尾巴倏地炸开了花,换来她皱起眉来的一瞥外,似乎也就没再多说什幺了。
 
       咲从来没提过,但她似乎只让我碰触她的身体。
 
       或许就是从知道这件事以后,父母才正式把这个奇怪的责任交给了我处理。也或许是透过了这样无声的动作,莫名让我们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接近起来。
 
       每当我用毛巾轻轻擦拭掉她皮肤上的汗水,拿起替换的薄衣轻轻盖在她的肩膀上时,她总会刷刷地用尾巴在毛被上缓缓滑动着,然后盯着窗外的景色,默默倾着头凝视,就像是一个做工精细的美丽娃娃般。
 
       我曾经因为看傻了停下动作,而被咲气鼓鼓地瞪一眼。
 
       即便咲的眼神根本没有什幺杀伤力可言,而上身裸露的她,似乎也不好意思做出什幺更激烈的抗议手段。
 
       从一段时间开始,我们就已经惯,在这段时间里保持静默。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尾巴拨动被子皱褶的声音、毛巾擦拭身体的沙沙声,还有锅炉上滚水沸泡咕噜咕噜的声响。
 
       而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或许当我们同样望着窗外的景致,静静看着这样的画面时,是不是也曾经有过这幺样的某种想法。
 
       开始期待着下一次季节更迭。
 
       期待下一次这样,有些难为情,却又自然恬静的……
 
       平和时光。

看较旧的 25 则留言

巧灵: 07-27 18:50

@临风 六尾鳕鱼的便当~~

Yuki_带把de三花喵: 07-28 01:51

@巧灵 鳕鱼钓回来了吗ww

巧灵: 07-28 04:31

@三花喵 叫阿风钓!!休想要我贡献尾巴!!!

lcc800113 (临风慕笔) #4
CC
2016-07-26 18:14:28
第四段落:
 

       我们时常轮替着準备食物。
 
       对于北方的人而言,以适当的食材进行烹调,也算是基本生存的条件之一。绝大多数的时间里,甚至不会有那幺理想的烹饪条件,从蒐集可以燃烧柴火,寻找能够增加锅子压力负重的石头,将食材切成适宜的烹饪大小,还有利用为数不多的调味料进行提味。
 
       越是偏离港湾和市集的遥远地区,越会感觉到调味料的缺乏。尤其是带有盐类的食物,在这个山区就显得更加珍贵。
 
       大概只有每当从遥远的南方出发,来自于丰年村的旅行商人来到北方的时候,才会在食材中看到更多丰富的食材。
 
       北方的食材里以肉食和耐寒的根茎类作物为主要的食物,在食物的搭配上并没有那幺複杂多样,绝大多数的时间里,都是以能够填饱肚子为最主要的目的,烹调也以能够重複加热,还有能保持较长时间的炖煮为主要方式。
 
       我们时常只有两个人吃饭。
 
       并不是刻意让两个人独处,而是我们在家里的时间经常和父母错开。在他们放下心让我和咲相处让我们互相协助彼此后,我们共同的时间就多了起来。
 
       不得不说,对于父母这样不知道是有意还无意的安排,我倒是觉得稍微有点多管闲事。
 
       就算他们不必刻意这样,我也不会让她独自一人的。
 
       或许是她身上本来就带着某种让别人担忧的因子,只是在我的眼里看起来那种因子并没有为我带来更多的恐惧,反而是加深了我对她的保护心。
 
       有时候我还会担心,娇小和孱弱的身体会不会影响她料理的情况,不过看起来这样的担心似乎也是有些多余。
 
       从不同的角度上来看,咲的手艺甚至比我还要好,她对于食物的调理上一如她所表现出来的纤细内心感觉,调理的手法相当仔细,并不像是北方居民们一贯大剌剌地粗犷作风。
 
       也不知道她是从什幺地方学来的技术,现在咲的程度已经到了足以在多余的时间里帮食物做上实际并不影响口味的装饰和刻花。
 
       当她在準备食物的时候,同样也可以看到,因为放鬆而开始呈现规律摇摆的尾巴韵律。我也可以理解这样的情绪,在雪原的生活里,只要是能够暂时远离那些冰冷的环境,就算是一座小小的篝火,一只烧滚逸散着各种香气的热锅,都足以带给心情某种莫名的暖意。
 
       不管是我,还是咲,都很喜欢那样的感觉。
 
       咲属于调味较淡的类型,她对于肉食的需要量也相对没有那幺多,如果她会在锅子里多添几块肉,或是多洒了什幺香辛料之类的,那多半是为了迎合我对食物的喜好而做的调整。
 
       我也曾经想过,身为燐族有一半动物血统的她,会不会也对肉的味道也有所反感,甚至没有办法接受的状况,不过我所看到的是,她并没有对于肉类有太多的排斥,只是因为食量的关係,她对肉类的摄取量也少得多。
 
          我并不讨厌咲煮的食物。
 
          虽然气味口感都要淡得多,但也因为如此,常常在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碗里的食物就已经所剩无几。
 
          而且,只有在用餐的时候,我才会和咲面对面这样看着彼此。
 
          咲总会拖着下巴这样看着我,然后静静观察我的反应,时常露出微妙的表情,不知道到底在想什幺,只不过当注意到我的视线时,她也会默默别开视线,默默把视线停留自己其实还没有动上几口的碗中。
 
          这样的视线,反而时常让我有些尝不出嘴里咀嚼东西的味道。
 
          说不在意,可能吗?
 
 
          当由我担任主要调理的时候,味道就会显得比较浓厚些。或者应该说,更符合北方人所喜欢的味道类型。由大骨和野菜熬煮的汤头,切得稍微大块些的肉,汤的表面因为加热而慢慢浮起的油脂,和蒜头融合成浑厚浓烈的气味。
 
          咲没有对我的调理方式表示过意见。
 
          只不过,对于嗅觉敏锐的她,总会在碗边探出鼻子,轻轻嗅闻里头的气味。有时我多加了一些增加气味的香辛料时,她也会被呛得连打几个喷嚏。不得不说,当她缩起身子打喷嚏时,那模样看起来莫名地有趣。
 
          她并不会拒绝我所做的料理。
 
          只不过以喜爱的程度来说,咲对于鱼似乎情有独锺。
 
          这或许同是属于她的本能之一也说不定。不管是整条在炉上慢火静静煨烤,还是缓缓浸入汤中,切成块状的鱼肉,那些总会更加剧咲的尾巴和耳朵的抽动速度,尤其当香气慢慢扩散在整个房间里时,几乎可以和幸福一词划上等号。
 
         虽然咲不会对我煮的食物有意见,但那并不代表咲没有讨厌的食物。
 
         说起来当时会发现到这件事情也是纯属意外。
 
         当调理的食材中浮着红萝蔔的时候,咲会轻轻皱起眉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就默默这样凝视着眼前漂浮的红色块状物体。
 
          没有对话,可是看到咲拨弄着碗里的红萝蔔时,我却觉得这景象有些好笑,尤其是当咲用很认真的表情看向碗,边动手轻巧地将红萝蔔块推到最边缘,尽量想避免吃到的时候。
 
         「那个……咲?」
 
         当她受到惊吓的时候,同样会露出小动物般的本质。
 
         尾巴刷!地一声膨胀了数倍之多,耳朵也啪地一声!整个弹了起来,虽然似乎压抑了部分的本能所以没有和我四目相交,但低头的目光却不断游移着。
 
         这看起来,就好像是……
 
        「讨厌吗?红萝蔔。」
 
         即使最后咲依然很勉强的摇了摇头掩饰,可是在她做出这个动作之前,她仍然盯着碗里的红萝蔔犹豫了好长一段时间。
 
         而且随着每一次摇头,咲的脸颊就变得越来越红。
 
         和表现出来冷漠成熟的态度不同,我没想过咲在味觉的好恶和某些小孩子居然也会有那幺相似的地方。大概也就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些事情,所以才会显得特别难为情吧。
 
         「如果不喜欢的话,我……」
 
         伸入咲碗中的筷子被反射性的弹开,咲鼓起腮帮子看起来就像是在赌气似的。然后夹起一大堆被刻意堆叠在碗边缘的红萝蔔,就这样塞入她自己的嘴巴中。
 
         「唔呜……!」来自喉咙深处的哀鸣声。
 
         「那个……真的没问题吗?」
  
         「呜……」
 
         姑且不论咲平常就是一个不常说话的女孩,看到她塞了一嘴红萝蔔,眼眶泛泪然后用红到不行的脸颊,猛摇着自己的脑袋时,我想她也说不出什幺话。
 
         「……我看还是不要勉强好了。」
 
         当我逐一夹掉她碗中的红萝蔔片时,咲只是保持沉默带着哀怨的眼神看着我的筷子,说不在意……看来是不可能的模样呢。
 
         随着已经蔓延到颈子的红潮,咲把脸埋在了自己的手掌中。
 
         老实说,那模样真是可爱的不行。
 
         从那之后,红萝蔔并没有从我们的食物中消失,不过在调理时我也会刻意稍微减少一下份量,至少在咲可以接受的範围内。只不过对于这件事情,即使过了好一段时间,还是会被我当作茶余饭后调侃咲的话题。
 
         而每次讲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也会泛红着脸,握起拳头不断捶打我,完全不嫌手痠地许久都不停歇。
 
         直到熟悉的香味开始从滚烫的锅中飘散而出。
 
         再度盈满整个房间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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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灵: 07-27 18:08

@临阿风 就是闪闪~

临风慕笔: 07-27 18:43

@巧灵 闪就闪~

巧灵: 07-27 18:47

@临风 闪闪der阿风

lcc800113 (临风慕笔) #5
CC
2016-07-27 17:24:40
第五段落:
 

        属于我们的传统俗中,过了一定年纪的男女孩,会进行仪式上的成年礼。在我刚满成年礼的年龄时,咲却还没有进行成年礼的动作。
 
        也许在他们心中,还是把咲当作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没有进行成年仪式,很难被承认为可以独当一面的人,在村庄众人的眼中,就是没有发言权利,不被承认社会地位的象徵。
 
        很显然的,咲仍然没有被众人当作是信任的对象。
 
        而且……她似乎也觉得自己并没有资格去争那些权益。
 
        咲延续着她的沉默以及被众人霸凌的事实,继续住在了村庄里面。

        对于众人有意或无意对于她的轻视,她总是默默地忍受了下来。可是在我的心里却没有办法忍受大家那种目光的差异。
 
       我开始不再放着由咲一个人出门,就算她有时会摇摇头,拒绝让我跟在她的后面,但随着众人看待她的目光越发得锐利,我也开始对于这样的事情有了自己的执着和坚持。
 
        身为一直在她身边的人,我从来不认为咲是什幺需要被特别对待的存在。
 
        反正,我绝对不同意这样的事情。
 
        所以从有段时间开始,我就产生了某种想法。
 
        「你说要和咲一起进行成人礼的仪式?」
 
        就在我準备参加成人礼前不久,家中四人围在炉边的时候,我双手拍着木头地板啪地声音,很理所当然地吸引到了集中的目光。
 
        咲抖了抖耳朵,瞥了我一眼,然后继续啜饮着碗中的汤。
 
        母亲并不算是个特别不通情理的人,但对于我的坚持,她却显得面有难色,看着父亲表现出一副「啊啊,我早就料到他总有一天会说出这种话来。」一边搔搔脑袋后把发言权交回给了父亲。
 
       「以我们的立场来说,其实不太建议你这幺做。」

        父亲盘腿坐在我的面前,拖着下巴端详着我「何况……这件事情并不是由你说的算。虽然成年礼并没有限制不能两个人一起合作,不过你所期望的事,到头来还是必须经过咲的同意,如果她不同意的话,那就什幺都不必谈。」
 
       「咲……」
 
        我本来还想再多说几句,但很快察觉到父亲的为难时,我又很快地闭上了嘴,同时知道会为这件事情感到最为难的人,其实并不是父亲。
 
        咲的瞳孔直视着碗中,就算碗中已经完全空了,她依然没有放下,只是这样淡然没有情绪地看着眼前的碗思索着。
 
       「这样子好吗?」我看着咲,尽量保持语气的轻柔,可是我的心情却没有办法同样维持同样的冷静。
 
       她张开口,很缓慢、很缓慢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字一句。
 
        我很少听过咲开口说话。
 
        久没开口的她,似乎每一个句子都需要思考很长的时间。
 
        「我……不在……意」
 
        咲的眼神相当迷茫,对于我的提议,她并没有表现出相应的积极。稍微冷漠的眼神并没有表露出更多的情绪。
 
        「怎幺可以不在意!明明不是妳的错,只不过是过去的陋而已、只不过是无聊的迷信而已,凭什幺要为这种那种事情受到这种对待?」
 
        雪原的人们并不会排斥外来的商旅,但是却有着难以改变的传统。在他们的眼中,并没有办法接受在山神愤怒下残留的倖存者,
 
        「跟我一起证明,让那些看不起你的人知道,妳跟其他人没什幺不同!」
 
        「我……嗯……」
 
       她轻轻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要怎幺形容咲现在脸上的表情,但她的心思似乎根本不在这个上面,仅仅是直愣愣地这样看着我。
 
        对话就在这里结束了。
 
        由咲为中心点开始的沉默,如涟漪般扩散了整个房间。
 
※  ※  ※
 
       我的心情难以言喻的複杂。
 
       其实我有些后悔。
 
       但我后悔的理由,并不是要求咲和我一起参加成年礼的事情。
 
       而是冷静下来,仔细重新思考后,觉得自己冲动的决定里,并没有确实考虑进咲的心情,更像是自说自话地强迫她走入原本她已经不愿意触及世界之中。
 
       吃完饭后的咲悄然走出了屋子,很久都没有回来。
 
       不会是生气了吧?
 
       想起刚才咲的态度,我稍微觉得有些不安。
 
       直到我走出屋外,才发现从房屋旁的雪地上耸起了一座冰雕的小楼梯。
 
       爬上屋顶,冷冽的霜月随着铺盖整个屋顶的积雪,照着清幽的寒光。我看见咲正在屋顶边缘晃着脚,悄然看着沉静的夜空。
 
       高耸的树木林立在我们四周,乾枯的枝干像是举起手,祈求着什幺似的。
 
       那是一幕安静的景象。
 
       被夜幕所垄罩,只剩下黑与白的景色中,只有我和咲两人坐着。
 
       本来为了避免尴尬,我还有想过就这样悄悄地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心里念头一转,如果这样的话,不是又让咲成为了格格不入孤独一人的存在吗?
 
       虽然我嘴里总那幺说着是为了她好。
 
       可是实际上,我又想要以什幺样的角度看待这一切呢?
 
       静静看着这一切的时候,咲的身影在孤寂的空间里,显现出一种空灵的美感,可是那份空灵的美感,不知为何也显得特别孤寂。
 
        对我来说……
 
        真的只是希望这样静静看着她,独自面对这样的孤寂吗?
 
        「……咲。」
 
        尾巴刷过一层薄雪,缓缓落在廊下。
 
        空气中轻吐而出的淡淡白雾,很快的又再度被无声的夜色所笼罩。
 
         「可以坐在妳旁边?」
 
        点点头,在角度和光线的映照下,她的瞳孔似乎隐隐闪着淡蓝的色泽。
 
       「会太勉强吗?关于成年礼的事情。」
   
        咲没有回答,甚至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她的眼睛像是能够透视我的心情似的,显得深邃而看不见底,彷彿连意识都会捲入那样的漩涡里,让人完全忘记思考自己原本的想法。
 
       咲刚才露出的表情,并不是默许。
 
        所以……我只能这幺猜测
 
        「抱歉,咲……其实还是不在乎自己的事情对吧?」
 
        「……」
 
        「所以……果然还是因为我的关係吗?」
 
       尾巴拍打在雪上的闷响,就像是不愿用嘴巴说出的回答。

       我并没有任何诧异的感觉,因为我所认识的咲,确实就是那幺一个沉默寡言,不擅言语,却总是为别人的事情犹豫烦恼的傻女孩。
 
        「困扰的话,拒绝也可以的,其实……我更希望那是妳自己的心情,不管怎幺说,那还是我自以为是的想法。」
 
       我搔了搔自己的脑袋。
 
        「所以……如果妳不想那幺做的话……」
  
       咲看了看我的表情,这次非常明显地静静摇了摇头。虽然她还依旧一句话都没有说,可是当她这样看着我的时候,她的表情显得非常平静,是那种会让任何人屏息的温柔神情。
 
       也许她仍然什幺都不会说。
 
        不过,那并不影响到我对咲的想法。
    
    或许她从来就没有想要自己走出这个自己冰封起来的这道墙壁,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的话,也许她只是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连她自己从来没有奢望过的现实,早已经被埋藏在那茫茫白雪中的过去里。
 
    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咲就已经放弃了很多的事物,包括自己情绪。
 
    我朝她伸出了手,在冰冷的空气中,咲的吐息是我唯一能感受到的温暖。但或许就因为如此,让我不禁也想要默默守护这样心情。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柔顺的髮丝轻柔地从我的指尖滑落,传来一阵酥痒的触感。
 
    她微微倾过头,动了动她的耳朵。即使在我的手拨掉她头顶和鼻头的积雪的时候,她依然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用相同的眼神望着我。
 
       迷濛的眼神,像是在我身上寻找着无法由她自己得到的答案。
 
       坦白说,即使是现在的我,也许同样没有办法理解咲真正的想法,不过当我看着她的脸,静静凝视着她的瞳孔的时候,我却觉得自己并没有真的那幺在乎。
 
       不过或许哪一天,当我爬上屋顶,静静看着相似的圆月时。
 
       我仍然会想起这样的心情。
 
       还有从指尖上传来的微弱温度。
 
 
       然后……就在那晚的雪夜过后,下一次月圆到来时。
 
       我和咲的成人礼仪式,在异常凝重的气氛中,悄然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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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灵: 07-27 18:46

@临风 没..没了吗?

炸炮塔车长: 07-27 23:46

听到没年龄限制有点小失望=3= (耶????

临风慕笔: 07-28 17:53

@炸炮塔车长 我是不会上车的

lcc800113 (临风慕笔) #6
CC
2016-07-28 17:55:13
第六段落:
 

       成人礼的仪式本质上相当单纯。
 
       拔下银剑虎的獠牙,然后将它做成挂在胸前的坠鍊。
 
       这个单纯的仪式象徵的是对于自然的崇敬,以及对自我能力的展现。在恶劣的气候里,这样弱肉强食的象徵意义也显得理所当然。
 
       没办法通过仪式的人,会成为整个村内的笑柄。
 
       在仪式中失败而受伤死亡的人,则会视为是能力不足的自然淘汰。
 
       事实上,在这片雪地中生长至今的人居民里,几乎都拥有相应的能力。
 
       在大环境的磨练之下,如果连这点程度都没有办法做到,甚至根本没有办法自称是在北方土生土长的居民。击倒银剑虎所需要的勇气,能够克服和考虑各种环境条件的思虑,还有和野兽相搏的,对于生命的尊重和觉悟。
 
       对于成人礼的考验,我并不会太紧张。
 
       我从来不怀疑自己的实力,更正确来说是根本没有怀疑的想法,如果我的实力真的不足以通过成人礼,那幺我能够做到的……仅仅也只是接受而已。
 
       我不能退缩,因为这已经再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你们……要共同参加成年礼的仪式吗?」
 
       举行仪式开始的,必须是村里最有威望的老者。佝偻的身躯如果挺起身子,似乎还可以从犀利的眼神里看到当年所残留英勇的昔日岁月。
 
       我知道的。
 
       就算是威望的老者,也不见得是通情达理的人。
 
       当她的眼神和咲的瞳孔对上的时候,我在那双眼睛里看到的,多数都不是什幺让人愉快的情绪。鄙视、轻蔑,还有……不信任,虽然早就有这样的心理準备,但实际上感觉到这样的视线时,还是稍微感觉到不太舒服。
 
       「外来的女孩,回答我的问题。」
 
       沙哑的嗓音浑厚有力,充满莫名的威严。
 
       而面对这样的眼神,咲完全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仅仅只是微微抬起头,用毫无情绪变化的瞳孔和老者笔直对望。
 
       「……我,要参加……和他一起。」
 
       咲的语调还是很缓慢,但在他小小的身躯里说出的每句话,彷彿有一种沉静的意识,一种我从来没有在她身上看过的坚持。
 
       我所认识的咲,从来没有坚持过什幺。
 
       她带给我的感觉总是如此,静静一个人待着,就算这个世界都对她抱持着成见也无妨,在她的眼中,其实根本不在乎那样的事情。
 
       只要一个人就好,只要不影响到别人就好。
 
       可是,今天的咲并不同。
 
       那是……想要完成什幺……想要做到什幺的眼神。
 
       「……好吧。」老者缓缓敲了敲自己的肩膀,清咳了几声。「我以山神的代理人的身分,作为两人成长的见证者,并且宣布仪式的开始。你们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可以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你们是属于我们的一份子。」
 
       手杖轻敲石板铺成的地面。
 
       那是起始的暗示。
 
       我提起了自己的斧头,而咲则是伸手举起了她的彩绫。
 
       这样的举动,则代表我们同意了成年礼的仪式。
 
       燃烧的火炬发出了劈啪的乾柴声,而我们将要远离这样,往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往黑暗中迈步,往村庄的更北方前进。
 
       所有的成年礼都在晚上开始举行,没有任何例外。
 
       朝着未知前进,或许也属于迈向成熟的一环。
 
       儘管我们早已经惯于雪原,可是夜晚的雪原,却不属于我们所熟悉的範畴。孩子的时候,我们总被告诫不可以离开火光踏入黑暗中的森林,理由也相当单纯,我们没办法真正察觉到蛰伏在暗夜中的视线。
 
       对尚未成熟的孩子来说,足以被森林的黑暗吞噬得一根骨头都不剩。
 
       直到成人礼到来之时,或许村庄里的孩子们才有机会真正踏入自以为熟悉的森林中。而那份起源于熟悉的大意,也可能使参加成人礼的孩子,反而成为了献给山神的祭品。
 
       虽然这听起来似乎很无情,但却是几百年来从来没有改变过的俗。村里的人们相信,透过这样的仪式,能够选出适合这片雪地的下一代。
 
       说白了,我们也只是延续了这样无聊传统的人们而已。
 
       从村庄往更北方的雪原出发,走出了森林之后,可以先在人群聚集的冒险家营地稍作喘息,再经过北方警戒岗哨的隘口,然后在辽阔北方的雪原寻找到银剑虎的栖息地。
 
       如果算起时间的话,一周的时间绝对足够。
 
       但我们的脚步,绝对不能停滞下来。
 
       不管是我……还是咲都一样。
 
       「冷吗?」
 
       在黑暗中,视觉的感官绝大多数都会被剥夺;身体也会被冰冷的气温所垄罩,变得难以移动。但只要张开耳朵去仔细听的话,踩在雪地上的声响,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外,身旁还有更细碎的跫音。
 
       肩上斧头传来的重量,大概是唯一最清晰真实的触感。
 
       我知道,此时的咲,应该还是像过去一样,把自己的身体包得紧紧的,只露出能够轻吐出微热的气息的一面缺口。至于她现在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幺,对于这样的仪式到底抱存什幺样的想法。
 
       老实说,我完全不清楚。
 
       在看不到咲的表情和动作的情况下,这种不安感显得特别强烈。
 
       如果就这样继续走下去的话,说不定在晨曦到来,在眼睛里的世界又变得明亮的时候,就会发现到她的身影已经不在我的身边。
 
       就算询问,再怎幺张开耳朵仔细聆听,咲也不会回答我的问题。
 
       在夜晚的积雪中,这种沉默的感觉,甚至令我感到窒息。
 
       不是害怕黑暗,不是害怕孤独。
 
       但是当自己面对着随时可能在眼前消失的重要存在的时候,心里那一层被剥离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更加难受。在对于时间流逝的认知感变得薄弱的时候,就连感觉自己生命迹象的心跳声,都变成难熬的节奏。
 
       就这样……沉默……下去?
 
       就这样子,继续被黑暗和冰冷的意识所覆盖?
 
       ……
 
       ……
 
       但是,我感觉到了。
 
       从冻僵的手上,传来属于生命的微弱触感。
 
       那……不可能会是错觉。而是咲主动伸出手,对于她从来没有选择的路,从来没有对其他人选择做出的举动。
 
       咲是怎幺想的?我又是怎幺想的?
 
       我感觉到自己的手微微震颤,又或许是……我们的手都同时震颤着,但在确认过彼此的存在时,包覆着手掌的那份温柔,则转为一种平静的心情。
 
       冻僵的气温中,手与手之间互相传递的触感,那样的连结显得相当微弱。
 
       可是……
 
       却相当温暖。

看较旧的 7 则留言

临风慕笔: 07-29 18:05

@Miko Shiro 你已经有麻烦了:3

巧灵: 07-29 18:09

@临风 ..干嘛

Miko Shiro: 07-31 02:00

什幺O口Q?!

lcc800113 (临风慕笔) #7
CC
2016-07-29 18:05:55
第七段落

 
       「咲有想过,离开这里吗?」
 
       那个时候,我将手交叠在了她的手上。
 
       对于我突然的举动,她的身体显得比平时更加僵硬。
 
       只不过,她依然没有回覆我的问题。
 
       我不只一次那幺想像着,当我们的眼里看见的世界,不再属于那种白茫茫的冰天雪地,而是充满绿荫、鸟鸣,还有绽放着不同颜色的花朵的景象。
 
       还有,咲身处于和她相符这般景色里,再也不是那般孤单寂寞的模样。
 
       对我们来说,这或许是不可以说出口的禁句。
 
       生来就拥有着北方血统的我们,就算拥有着对南方的嚮往,也不能够挂在嘴上。悄悄从口中漏出的话语,将会被大地的神灵们带往山神的耳里。
 
       而那样的心态,将会被视为对山神的亵渎。
 
       儘管如此,我还是会这幺思考。
 
       自己想像中的画面,只要一次就好,我希望那并不只存在于我的想像里。
 
       「咲……不想去看看看吗?」
 
       被茵茵绿草所铺盖的风之平原,旅行商人们休憩与聚集的起点──丰年村,属于那片平原上最大的城市──江流市。
 
       「总有一天。」
 
       咲像是没有全然理解我的意思,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可是即使如此,她还是没有拒绝我的提议,而是陷入了漫长的思考。
 
       说不出口犹豫形成了某种不安,也同时成为了某种期望。
 
       对我们来说,那就是一种「可能性」。
 
 
       火和冰。
 
       赤红和苍蓝两种截然不同的色彩,是属于气功士能够操纵的两种元素。对于山上的居民而言,同样象徵两种最为严重的自然灾害──火灾……以及雪崩。
 
       因为如此,气功士的存在才同时意味着崇敬与恐惧。
 
       咲很少使用气功士的力量,对她而言,她讨厌的并不是力量的本身,而是使用力量时,周遭人们的视线和目光。
 
       从以前我就一直看着这一切,却什幺都没有办法为她做。
 
       我只是站在两者之间的交界线,默默看着承受这一切的咲。看着在那片雪景里的咲,孤独一人的咲,让自己被那样的罪恶感慢慢覆盖。就算看着被冷漠所包围的咲时,自己还是会生气,但什幺时候,自己的情绪也开始逐渐变淡。
 
※  ※  ※
 
       我们在第三天的时候找到了银剑虎的栖息地。
 
       过程中既没有偏离原本的方向,也没有因为其他的事情耽搁,如果要说这是山神的刻意安排,或许也不失是种让自己感到心安的理由。
 
       既然如此,剩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显得单纯许多。
 
       战斗,狩猎,以及生命相搏的选择。
 
       伫立在雪地中的咲,身上围绕着红蓝两种不同颜色的球体。火和冰两种不同的属性,交织成梦幻般的色彩,像是在跳着绚丽的舞蹈。
 
       或许因为从来没有见过在战斗状态的她,反而让我有了咲是个柔弱女孩的想法。但当你看过她实战时的动作,对于气功士的掌握程度,我想这样的想法已经足以让我把原有的偏见配着雪花全部吞回自己的肚子里。
 
       我更加确定,村庄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什幺严重的事件,有很大的理由是源自于咲不愿意与人相争的好脾气。
 
       虽然这幺说的话中,有超过一半以上的内容都是在开玩笑。但我很确定,只要咲有那个意思的话,应该把半个村庄轰成灰烬可能都是清而易举的事情。
 
       她很小心地控制了自己的力量。
 
       为此,甚至在与人的相处上选择了让步。为了避免那样的目光,也为了避免伤害到任何人,她对人与人之间选择了一种最困难而且矛盾的距离。
 
       扑上前的银剑虎,她只是顺势将凝聚寒气的手这样一推,四肢就这样瞬间结冻僵住在原地。对于原本就在雪地里生存的银剑虎而言,那可不是普通的低温。
 
       又是一翻掌,仅仅一个简单的动作,一个连动作都看不清的冲击波,银剑虎又被推开回到了原本的距离,完全没有办法接近咲的身旁。
 
       但是……咲迟迟没有做出选择。
 
       那不是因为力量不足,也不是在玩弄猎物。而是咲对于自己接下来的动作,似乎发自内心感到恐惧。
 
       可是属于咲的恐惧到底是什幺,我并不是真的很清楚。
 
       害怕杀生?害怕死亡?
 
       虽然好像都很接近答案,可是却也都没有切中核心,那些理由并不足以成为完全成为让咲害怕的的真正原因。
 
       当咲一次又一次把银剑虎推开,我才总算从这样的动作中察觉到。
 
       她在害怕的,或许其实是自己才对。
 
       身为气功士,能够带来死亡……还有决定生死的自己,深刻的厌恶着。
 
       「咲,后面!」
 
       这里的敌人,并不只有银剑虎。
 
       我的冲锋来的比脑袋中的想法还要迅速,右手用力抓举起雪色狼的后颈就往旁边的雪地一摔,飞散的雪花里直接摔出了一个窟窿。瞬间的动作连我都觉得讶异,自己的反应居然能够快到这种程度。
 
       随之而来的攻击,我的斧头瞬间击中了雪色狼的背部。
 
       就算没有喷出血,但筋肉和骨头的撕裂声,还是稍微让我感到不快。瞬间的触感我就知道,那是足以产生内脏致命伤的重击。
 
       没有心理準备……
 
       实际拥有的,只有自己长时间锻鍊出来想要活下去的意识,还有活下去的意识,仅仅只有这样而已。
 
       手臂被随后迎上的利齿撕咬着。野性的本能不可能会对我有任何放水和留情,强劲的下颚只要稍微动一下,似乎都可以扯下整片皮和筋肉。
 
       很痛,非常痛,就算整只手臂掉下来都是有可能的。
 
       ……我没有打算放弃。
                                                               
       「喔喔喔喔喔!」
 
       我大声咆啸,用自己的内力大声嘶吼,震开了雪色狼尖锐的牙齿。虽然这幺做的效果相当有效,但是接下来的攻击如果没有办法避开的话,反而会对我造成更大的伤害,更严重的情况,甚至不是失去手臂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旋转的烈火轮捲起了想要再向前扑咬的雪色狼,我在空中抱住了牠的身体,然后马上再度接上了奈落的下坠抛摔。
 
       但是,雪色狼并不只有一只。
 
       落下后造成很短暂、很短暂的硬直时间,却没有办法跟上我的思绪。来不及转起的颱风,在那之前,尖锐的牙齿就会再度咬住握着斧头的那只手。
 
       所以,我真正应该思考的,已经不该是最好的想法,而是牺牲最小的方法。
 
       如果断掉一只手臂可以解决的话,说不定还算是不错的结果。
 
       只不过,我所预想的结果,却通通都没有发生。
 
       取而代之的,是默默从一旁毫无预警冲出,双手凝聚大量内力的咲。红色和蓝色的内力交叠在一起,形成了火与冰的交错,照理来说不可能同时发动的两股内力混合在一起,则形成了超乎常理的破坏力。
 
       随着被强大力道整只被轰飞的雪色狼和银剑虎稍嫌庞大的躯体,我才从错愕中找回了自己一部分的意识。我并不是不知道咲做了什幺,但我对于气功士这部分的理解,顶多就仅只于「听说」而已。
 
       环绕手臂的青红双色气韵,那是……双龙掌的架式。
 
       我没有想过,咲会为了我冲上来。
 
       更没有想过,她会使出这样的招式。
 
       而当咲再次抬起头时,在她眼里闪过的冷冽寒光,就像是把所有情感都封杀了一般,竟让我感到某种难以言喻的战慄感,一时间彷彿忘记了呼吸。

看较旧的 20 则留言

巧灵: 07-30 15:29

@临风 鳕鱼便当呢~~

临风慕笔: 07-30 15:32

@巧灵 真的要便当吗? o w o

Yuki_带把de三花喵: 07-30 16:18

@临风 不不不请不要便当QAQQQ

lcc800113 (临风慕笔) #8
CC
2016-07-30 17:21:59
第八段落:


       彷彿听见了无声的吶喊。
 
       我们都活了下来。
 
       就算这幺说听起来好像很没有自信一般,但总怀着自信满满的想法,未必也能够真正在搏命的战斗中真正生存下来。
 
       我几乎没看过咲露出那样的表情。
 
       就像是失去了什幺重要的事物,那种惊惧惶恐的表情。当她看见我手上喷溅出的血液时,她的瞳孔瞬间失去了焦点。随之而来的,是如骤雨般落下的攻击。
 
       那样的力量,足以让任何人震慑。
 
       紊乱混浊的呼吸,随着她的肩膀上下不断起伏。
 
       单纯以结果来说的话,我们通过了成年礼的考验。
 
       即使在拔下银剑虎尖牙的时候,咲的脸上明显出现了难看的表情。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意识,查觉到了自己手中颤抖紧握的到底意味着什幺。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发狂般咲。
 
       一直都显得特别冷静的她,这次,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没有办法评论这样的结果究竟算不算是好事。
 
       通过成人礼,是一种对于自我实力的证明,不只是这样,在那个时候的我其实更希望的事情是,让咲通过这次的成人礼,得到其他人的认同。
 
       但是……咲是怎幺想的呢?

※  ※  ※
    
       我们停留在冒险家的营地稍作休息。
 
       从雪地回来之后,咲就一直维持着有些失魂的状态,眼神变得黯淡。
 
       简易的止血,简易的包扎。她不发一语地模样看起来比起我更担心,绷带每缠绕一圈,咲的脑袋就会随着我的手绕一圈。
 
       以我自己的感觉看来,这情况并不能说是相当乐观。
 
       伤痕是属于战士的烙印这种事情,多半只存在于年长长辈的想法里。不管在我的观点里,还是咲的想法里,都只是让彼此担忧的创口而已。
 
       她伸手轻轻隔着绷带,指尖轻抚着我伤口的地方,传来刺痛的触感。不过……我还是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免得咲看了又太过担心。
 
       要掩藏自己脸上的情绪比起想像中还要困难。
 
       刻意压抑自己情绪感受,咲一直都在做的事情,实际上却不如想像中来的简单,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因为刺痛的感觉而皱起眉毛。
 
       那冷淡的表情到底还隐藏了多少东西,我不清楚。
 
       但是……
 
       我却觉得有点难受。
 
       没有办法传达自己的想法,没有办法传达自己的心情。所谓的伤口,并不是只限于身体上,也包含着内心的创伤。
 
       我所知道的咲,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内心封闭,一直都沉默着。
 
       我不知道她的想法到底是什幺。
 
       可我觉得,她一定同样在忍耐某种情绪。
 
       在那场吞噬了她的雪崩之后,或许并不只是其他人,就连她自己也在这样的过程中,缓慢地这幺认为,也许真的是自己,为她过去的村庄带来了不幸,而且这样的不幸,也会透过不同的方式传递给别人。
 
       她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方向,找不到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从什幺时候开始,我也隐约发现到了,即使咲通过了成年礼的考验,她还是不可能真正对别人敞开自己的心情,而越是思考着这样的问题,她的情绪也只是显得更加混乱而已。
 
       可是……我没有办法丢下她。
 
       至少我希望,至少能够尝试各种的可能性。
 
       可事实上,在咲面对那些生命,释放自己的力量,用冷冽毫无情绪的眼神看着牠们,亲手冻结了牠们继续活下去的余念时,内心真的没有任何动摇吗?
 
       眼睛睁大,瞳孔却很小,眼神呆滞的模样。
 
       那是恐惧的情绪。
 
       但那是我希望带给咲的事物吗?我扪心自问。
 
       就连我自己都开始茫然起来。
 
       咲看来还是希望我多花些时间让伤口痊癒,可我还是选择了即刻启程回到村庄。不能再待下去了……多余的想法,只会带来更多的犹豫。
 
       虽然手的伤口还很痛,但拿起斧头还没什幺问题。
 
       将斧头扛在自己的肩膀,缓缓踏着沉甸甸的脚步,踩在雪上的脚印比往常更深,没办法控制好轻重深浅的力道。
 
       我觉得很奇怪,照理来说应该更高兴的。不管是完成了成年礼的条件,还是对于自己依旧活了下来的这个事实。
 
       这是一种很怪异的心情。
 
       「走吧。」我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对咲点了点头。
 
       如果是过去的她的话,肯定会同样会向我点点头,一句话都不说,然后沉默跟在我的身后吧……如果是过去的话。
 
       但咲用她小小的手抓住我的衣服站在原地,没有向前再踏出一步的打算。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
 
       咲第一次,和我抱持了相反的意见。
 
      「妳怎幺想?咲?」我问。
 
       如果她不能自己亲口向我说明,如果她不能表达出她的想法,我不会懂。即使她再怎幺用恳求的眼神,死命看着我包着绷带,还正逐渐因为裂开的伤口而浸染着鲜红血液的手臂也一样。
 
       伤口的痛楚,咲的一言不发,还有她模糊的态度,突然都让我感到很烦躁。
 
      「觉得不喜欢的话,有什幺心情的话用自己的嘴说出来啊!」
 
       而我,第一次失控对着咲吼了出来。
 
       她蜷缩起了自己的身体,畏惧似地瑟瑟发抖。
 
       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愿放手,死命的抓着我的衣服摇头。
 
       「……抱歉。」嘴里频繁吐出的白烟,还有脑袋上面冒出的冷汗,说穿了只是一种心情上对罪恶感的掩饰罢了。
 
       我的情绪显然失控了。
 
       对于咲的事情,她的沉默,我都感受到一种近似惶恐的不安感。
 
       为什幺我会说出那种话呢?我心中的期望,到底又是什幺?
 
       就算只是一秒钟,我的心中也产生了那样的念头。
 
       说到底,我到底又想为哪一件事情抱歉?是对于自己的情绪失控?让咲被自己的事情给牵连进来?还是让她重新意识到关于生命、死亡,还有力量,重新想起那些原本应该被埋藏在内心中的事情呢?
 
        咲可能误解了我情绪的失控,或许她认为我表现出的那种焦躁、烦闷、不安还有恐惧感,是因为看到她气功士的一面,对她的力量感觉到畏惧,也开始对她产生了和其人相同的排斥。
 
       血滴了下来。
 
       雪白的大地和艳红的鲜血,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我们看着彼此,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彷彿不管说了什幺,都会被这片大地的空气和两人之间凝重的压迫感取代,然后再度被埋藏逐渐堆积的深雪里,就和咲的记忆般,逐渐被冷漠和无所谓的情绪所取代。
 
       我搞不懂咲的想法,搞不懂她究竟在追寻的事物是什幺,甚至搞不懂为什幺我们之间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莫非是我的错吗?
 
       但就算是,我知道咲也绝对不可能责怪我。她依然只会默默看着我,直到眼神里的光彩逐渐变得黯淡,就和过去一样。
 
       我知道的,就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更加坐立难安。
 
       我们在冒险者营地多留了一晚。
 
       但我们对我来,这一次的沉默,远比过去任何一次都来的漫长。
 
       如果回到村庄里,让他们认同咲通过了成人礼,让他们即使在表面形式上接受而且认同咲的存在的话,这一切会不就此改变呢?
 
       最开始的时候,真的仅仅只是抱持着这样的想法而已。
 
       改变会比较好吗?还是……就像是过去一样,什幺都不变才是好的呢?
 
       没有任何人知道答案。
 
 
       我们时隔一天才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村庄。
 
       这路上咲始终默默走在我的身后。
 
       离开村庄时两人互相感受到彼此手心的温度,则变得有些陌生。
 
       这些讨厌的感觉只是暂时的,只要通过成人礼仪式,很多事情都可以随着时间而有所转机。
 
       我这幺安慰着自己。
 
       我也期待,自己的盼求的情况能够实现。
 
       然而,在踏入村庄门口的前一刻我都没有想过。

       在那之后迎接我们的,并不是对于完成成年礼的鼓励和尊重。

看较旧的 8 则留言

巧灵: 07-31 09:06

@临风 以后不乱说感想

临风慕笔: 07-31 09:15

@巧灵 干嘛这样 ˊ_>ˋ

巧灵: 07-31 09:36

@临风 怎样?

lcc800113 (临风慕笔) #9
CC
2016-07-31 12:59:08
第九段落:
 

       「滚出去!」
 
       为什幺?
 
      「打从开始,就不应该接受妳这个不幸的外来者!」
 
       这是什幺鬼话?
 
      「山神大人生气了!找到妳了!居然还有脸参加什幺成人礼仪式!」
 
       这种话……是怎幺能够这幺简单说出口?对一个女孩子?
 
       我不能理解村庄里人们的反应,当然更不可能谅解。就像他们不打算谅解咲的事情一样,我对于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还有心态,只有满满的厌恶感。
 
       在我们进行成年礼的同时,另一次的雪崩直接席捲村庄周围。
 
       即使这一次的雪崩并没有造成任何人的伤亡,但他们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当作是一种幸运的象徵。相反的,正因为他们活了下来,反而把这件事情视为是山神带给他们的警告。
 
       当人心开始产生徬徨的时候,很容易就会开始为很多不必要的意义寻找理由。这种事情或许在这样长久以来依循传统,想法陈旧的村落里,封闭的想法显得更加根深蒂固。
 
       外来的女孩,透过了不应该被执行的成年礼,让好不容易被掩藏下来的厄运成为了再度激怒于山神的藉口。不应该活下来的女孩,不应该被执行的仪式,这种听起来就是胡说一般的迷信,在不恰当的时间里,成为了引燃当地居民情绪最后的导火线,包含着他们的惶恐,还有畏惧。
 
       我想起了他们看着咲的表情。
 
       想起了当他们看到咲使用气功士力量时的表情。
 
       在天空逐渐被飘落的灰雪所掩盖,鼻子吐出的气息逐渐因为冰冷的空气而附上冰霜时。我静静看着陷入混乱的村民们,觉得他们说的每句话都变得缓慢,就像是逐渐被冻结一般。
 
       啊啊,真是糟透了。
 
       我不得不仰头将自己的视线转向天空,即使那里什幺都没有。
 
      没有盼望、没有期待,也没有希望。
 
       可是……此时这一刻,我实在不想见到咲脸上的表情。
 
       我知道在她脸上出现的表情绝对不可能是绝望,不……就连绝望的表情也不可能会有的。面对这样的景象,他肯定只会露出毫无情绪波动的面容,把所有的想法、情绪,全部都用原本的冷漠包覆起来。
 
       首先扔过来的,是已经很熟悉的雪球。
 
       作为喝斥恐吓无数遍的冰冷记忆一颗一颗砸了过来。
 
       咲只是握着拳头,不发一语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任由雪球砸到自己的身上,什幺话也不说,什幺事情也不做。但是,当因为咲擦过脸庞的刺痛感而闭上眼睛的时候,我那无可遏止的愤怒情绪,却直接在瞬间引爆了。
 
       我看到了。
 
       擦过脸庞一线的鲜红色彩,那不该是雪球会带来的伤口。不断丢掷而来的雪球里面,还掺杂了名为恨意,比起厌恶更为强烈、更让人不悦,而且也更加无法挽回的内心情绪。
 
       已经,回不去了……
 
       不管这真的是咲所带来的噩运,山神的愤怒,还是命运开的玩笑。
 
       这些事情都无所谓了。
 
       如果打从开始,我没有要求咲和我一起参加成人礼仪式的话,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而她还是能过着跟村民保持距离,却相对来说不需要接受这种畏惧和没道理的怪罪的生活呢?
 
       我始终认为,咲不是由她的意识决定了到底要不要活下来的。
 
       对于就算活下来,默默承受那些伤害,而且还要遭到其他人那些嫌恶的目光的她而言,肯定比起任何人都活的更辛苦,也更加难受。
 
       那幺,难道我们就能够把这样的情绪强加在她的身上吗?就可以把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丢到她的身上吗?
 
       就算经历了再多的不幸,说到底难道咲不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而已吗?
 
       或许就因为没有办法负担那样的情绪,所以她最后还是做出了那样的选择,选择冰封自己的情绪,在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中先选择筑起了一道高墙。
 
       如果像这样子稍微牺牲自己的话,也许可以能够让所有的伤害都减到最轻,不管对她,还是对其他的人而言都是。
 
       即便……我绝对不可能承认这样的想法。
 
       我不禁想起了那样的画面。
 
       当咲冲上来时,脸上完全不带着任何情绪,包括对死亡的畏惧,包含对生命的怜悯,包含一切的内心想法,都从自己的身上给抹杀掉的那刻。
 
       如果她想的话,这些程度的事情,只要用内力形成一个护身屏障,就能够不受伤害的挡下所有的雪球和石块;甚至只要她想的话,就可以让那些反对她的声音从此消失,再也不会对她的一切事物品头论足。
 
       只要她……想要的话。
 
       活的比任何人都还要更加难过,但是她也比起谁都还要更温柔。
 
       所以……
 
       我绝对不会允许。
 
       我绝对不允许他们这样对待她,也绝对不会允许这次还在旁边远远看着,只用视线去付诸同情和不忍,那个差劲到极点的自己。
 
       石头击打在架起的铁壁上,发出了铿锵的声响后被四散弹开,可能还在空中迸发出了一些激烈的火花。此时在我身后的女孩,此时肯定无声的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就和我面前那些瞠目结舌的人们同样。
 
       「干什幺!小子!」
 
       「不要挡着,让开!」
 
       「疯了吗?想一起被赶出村里吗?」
 
       我在架起的铁壁后面,透过上头的孔窥视到了在人群中的父母,他们并没有加入起鬨的群众中,只是在一旁用很严肃的表情看着我们。对于他们这样的态度,我反而相对来的心安。
 
       从我的立场来说,我反而不希望他们也被这种事情所牵连。
 
       他们早就已经警告过我、早就劝告过我,这些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所以这一次,我是以自己的判断决定的。
 
       既不是出于被交付的责任,不是任何人的期望。
 
       不管是我自己的事情,还是咲的事情,全部都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但一厢情愿也无所谓,至少……我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后悔。
 
       就算架起的铁壁溃散了也无所谓。
 
       我完全无视了那些吆喝声、叫骂声,就这样转过身面对她,那露出着一脸惊恐,就像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幺事情,并不断摇着头想要说些什幺,却又没办法完全表达自己想法的女孩。
 
       我只是任凭从背后掷来的石块打在自己的身上,完全不去理会那些擦伤的刺痒和让人难熬的难听话语,然后轻轻抱起了咲。
 
       她没有抗拒,或者该说,她根本不知道该怎幺做才好。
 
       「我们……走吧?」我缓慢地逐句说着。
 
       在我手掌中的她,不解地、拼命地摇着头,眼里泛起泪光,所有想说的话都化作无声的抽咽,随着肩膀,不断震颤着。
 
       属于我们的成人礼,最后换来的,是对于过去的道别。逐渐飘落的雪完全包覆起我们,刚踏下的足印很快就被掩盖,再也没有办法辨认出刚才走过的痕迹。
 
       但我的脚步却没有停下。
 
       应该说,就像那些再也不愿去想起的过去,我也不愿再驻足任何一秒。
 
       就这幺笔直地,朝南方前进。

看较旧的 45 则留言

西枫დHK416(DD模式): 08-01 18:25

@巧灵 摸头棒棒(吐舌头 我会努力!!

巧灵: 08-01 18:33

@蓝色口香糖 噗哧...呵呵,刚刚回完后还想这动作是不是不太好...嗯~加油哦~((摸摸头

Yuki_带把de三花喵: 08-01 21:25

老阿风XD

lcc800113 (临风慕笔) #10
CC
2016-08-05 21:01:39
第十段落:
 

         我曾经这幺想过,如果我们不是在这个村庄相遇,如果不是在这个北方雪原相遇的话……对我来说,会怎幺看待咲的事情呢?
 
         如果不是因为父母接受了她,经过这几年的相处。
 
         在我的心里,又会把咲当作是什幺样的女孩呢?
 
         是不是也会站在那些人群里,成为朝着咲投掷雪球和石块的,那些让我感到心情不快,甚至充满了憎恶情绪的人们呢?
 
         我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到底会怎幺做。
 
         随着年纪开始增长。
 
         咲对于气功士的潜藏才能慢慢随着时间觉醒时。当她开始学会熟悉掌控火和冰两种不同的内力时。
 
         她也得到了比原本更疏远的态度、更冷漠的眼神。
 
         真的只是单纯觉得咲的存在会带来不幸,所以才那幺厌恶她吗?
 
         在成长的过程中,我总是抱持着这样的疑惑。
 
         刚开始的时候或许真的是如此也说不定。但是当他们看到没有被严酷条件给淘汰的咲,不断成长的咲,逐渐获得力量的咲后。他们从纯粹的厌恶,变成了另一种害怕的情绪。
 
         他们同样担心着,过去那些冷漠和排斥的态度,总有一天会成为她的反扑的理由,就像是他们已经在心中根深蒂固的那种厌恶感,随着时间逐渐演变成为了更为强烈的罪恶感,以及恐惧感。
 
         咲,知道这些事情吗?
 
         是因为不明白,所以不在乎;还是就因为知道,所以刻意不去在意呢?
 
         获得力量的咲,并没有想过报复的事情。
 
         在我的眼里看来,这都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可能那幺宽容的,甚至连原谅的心情都不会有,在获得力量的同时,被长期压抑的心情,肯定会直接爆发出来。
 
         没有办法抑止的愤怒,最后会造成什幺结果,我也说不上来。
 
         对生命的价值,对死亡的恐惧,当那些事物都被我们抛诸脑后,只完全凭着的意识、情绪冲动凌驾在任何思考之上时。
 
         我甚至不敢想像自己会做出什幺事。
 
※  ※  ※
 
       说到底,咲到底是个怎幺样的女孩?
 
       如果是第一次见到她时,留下的最深印象,大概就是「沉默」吧。
 
       她总是看似对所有事情都表现得默不关心的模样,又总是在不经意的地方,关心着周遭的所有事物。
 
       和名字不相符的她从来没有展露出笑容,在她接近完美的外观上,却好像是遗失了名为情绪的碎块。
 
       但没有情绪和表情又如何呢?
 
       对于从一开始就打算远离其他人,在人与人之间架起一座冰封高墙的她而言,这反而是一种更简单的解脱。不是捨弃,而是从开始就不必要,如果这样思考的话,很多心情都会显得更轻鬆得多。
 
       可是,这真的她真正的想法吗?
 
       就这样一辈子,活在那样的冷漠中?
 
   
       我曾经幻想。
 
       总有一天,如果我们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再也不必压抑这样的情绪,用自己的双脚在湛蓝的天空下昂首阔步,那样的情景。
 
       也许在我思考那些事情的时候,我就不是把咲的事情当作是一个毫无关係的普通女孩。而是一个比任何人都重要,想要伸手去紧握,想要拥抱她,想要用一切去守护的存在。
 
       所以……我没有后悔。
 
       即使那不是村民们乐见的情况,即使那不是咲希望的结果,那都无所谓。
 
       击打在背部的石头,偶尔也擦过我的手臂上尚未痊癒的伤口。很痛,毫无疑问地很痛,而且想到咲一直以来都受到这样的待遇,说真的,我的心中同样也很难过,或许还静静燃烧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愤怒。
 
       重新裂开的伤口沁出了血液,温热的黏腻的感觉顺着手臂的缓缓流下。
 
       我看到了咲脸上的表情,那不是因为害怕静静流淌的血液;不是对于被众人厌恶的事情;更不可能是因为将要离开这个村庄的不安。
 
       她只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而已。
 
       如果只是自己的事情,只是一个人的痛苦的话,无论如何都能够忍受的下来。可是当那个选择同样带给人痛苦,将这样难受的心情感染给他人的话,也许对她而言,才是真正没有办法接受,也最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理由吧。
 
       其他人都不愿意理解,只有我知道的那个女孩。
 
       那个名为咲的女孩。
 
       比谁都还要更加温柔的那个女孩。
 
       她肯定没有想过,我会在她面前架起铁壁,这样抱起她的身体,然后选择了一条她根本不愿意见到的道路。
   
       或许在她心中本来有这幺样的打算,就这样承受着众人最后的斥责,默默转过身去,离开那个原本可能就并不属于她的场所,然后挂着那个始终没有改变的冷漠表情,凛然地消失在众人,以及我的眼前。
 
       没有任何人陪伴,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
 
       在她心中原本应该是最为完美无缺的答案,她所祈求的最后结果。
 
       可是……我没有办法忍受。
 
       为什幺这样一个温柔的、善体人意的可爱女孩,需要背负这些原本就不应该属于她的沉重呢?活下来错了吗?表现坚强错了吗?忍受痛苦错了吗?为什幺从开始到最后,她都必须只能默默一个人?
 
       就像是咲的冷漠般,这份犹豫,同样僵持在我的心中十余年的时间。
 
       不管那是我的迟滞不前,还是我没有去改变事物的勇气,我都让咲在很长的时间里独自一人承受了那些委屈。
 
       所以,就算是愧疚感也好,迟来的责任感也无所谓。
 
       这一次,我决定陪在她的身边。
 
       我们都曾经很害怕。
 
       我应该在更早的时候就该看出来的,咲那个时候看着我的表情,就和我那时内心产生的那种矛盾,到头来都是相似的心情。在我们看着彼此的时候,心中所想的,其实全部都是对方的事情。
 
       我们从来没有确认过彼此的心情。
 
       但也就是因为这样模糊不安的想法,当我们伸出手感受到彼此的温暖,以及再次恢复冷漠那份寂寞陌生的感觉时,都显得格外清晰。
 
       我畏惧咲的力量吗?也许从开始至今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我厌恶咲的固执,她的沉默,还有她那凡事退缩的冷漠表现吗?

       这个答案,则根本连回答的必要都没有。
 
       失去一次温度的感觉,这次再也不想体会;紧紧握住的手,再也不愿意鬆开。
 
       在逐渐变大的风雪中,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逐渐模糊的视线中,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冰冷的空气和暴雪吞没。
 
       而在那样不听使唤的四肢,还有已经不灵活的脑袋状况下。
 
       我所想的,只是穿越这片雪地。
 
       那片从未见过,只属于南方的景致,还有怀中咲的事情,如此而已。

看较旧的 5 则留言

巧灵: 08-06 19:58

@临轰 龙脉啊龙脉!!

临风慕笔: 08-07 12:39

@巧灵 别把龙脉讲得那幺廉价似的 XD

巧灵: 08-07 12:46

@临风 廉价啊!你看看解任务连不会武功的小孩都会用,NPC也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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